來源:中考網(wǎng)整理 作者:中考網(wǎng)編輯 2019-06-10 15:19:46
來上海許多次,沒有去過岳陽路看過一次普希金的銅像。這次來上海,住在復(fù)興中路,與岳陽路只一步之遙。推窗望去,普希金的銅像盡收眼底。大概是緣分,非讓我在這個美好而難忘的季節(jié)與普希金相逢,心中便涌出許多普希金明麗的詩句,春水一般蕩漾。
其實(shí),大多上海人對他冷漠得很,匆匆忙忙地從他身旁川流不息地上班、下班,看都不看他一眼,好像他不過是沒有生命的塑像,身旁的水泥電桿一樣。提起他來,絕不會有決斗的刺激,甚至說不出他哪怕一句短短的詩。普希金離人們太遙遠(yuǎn)了。于是,人們繞過他,到前面不遠(yuǎn)的靜安寺買時髦的衣裝,到旁邊的教育會堂舞廳跳舞,到身后的水果攤、酒吧間捧幾只時令水果或高腳酒杯……
當(dāng)晚,和朋友去拜謁普希金。天氣很好,4月底上海不冷不燥,夜風(fēng)吹送著溫馨。銅像四周竟然了無一人,散步的、談情說愛的,都不愿到這里來。月光如水,清冷地灑在普希金的頭頂。
我很替普希金難過。我想起曾經(jīng)去過的莫斯科阿爾巴特街的普希金故居。那一年我去時正淅淅瀝瀝下著霏霏雨絲,故居前,銅像下,依然擺滿鮮花,花朵上沾滿雨珠宛若凄清的淚水。甚至有人在悄悄背誦著普希金的詩句,那詩句便也如同沾上雨珠無比溫馨濕潤,讓人沉浸在一種遠(yuǎn)比現(xiàn)實(shí)美好的詩的意境之中。
而這一夜晚,沒有雨絲、沒有鮮花,普希金銅像下,只有我和朋友兩人。普希金只屬于我們。
第二天白天,我到這里,幾位老人打拳,幾個小孩玩耍,沒有人注意普希金。銅像孤零零地立在格外燦爛的陽光下。
朋友告訴我:這尊塑像已是第三次塑造了。第一尊毀于日本侵略者的戰(zhàn)火中,第二尊毀于我們自己的手中。莫斯科的普希金青銅像屹立在那里半個多世紀(jì)安然無恙,我們的普希金銅像卻在短短時間之內(nèi)連遭兩次劫難。年輕人早把那些悲慘的歷史當(dāng)成金庸或瓊瑤的故事書?據(jù)說連殘酷的沙皇讀了普希金的詩還對他表示敬意,而我們卻不容忍普希金,不是把他推倒,便是把他孤零零地拋在寂寞的街頭。
離開上海的那天下午,我再一次來到普希金的銅像旁。陽光很好,碎金子一般綴滿普希金的臉龐。真好,這一次普希金不再孤獨(dú),身旁的石凳上正坐著一個外鄉(xiāng)人。我為遇到知音而興奮,跑過去一看,失望透頂。他的手中拿著一架微型計(jì)算機(jī)正在算帳,很投入。他的額頭滲了細(xì)細(xì)的汗珠。
普希金像的正面,石座底部刻有的“普希金(1799-1837)”字樣中,偏偏“金”字被黃粉筆涂滿。莫非只識得普希金中的“金”字嗎?
我靜靜地坐在普希金的石凳上,什么話也說不出來。陽光和微風(fēng)在無聲流瀉。我望著普希金,普希金也望著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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