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與花
父親愛養(yǎng)花。家里閑置了一個空房,父親便把他的那些花安置在那里。我們一家人誰也不記得父親的第一盆花是哪個,是梔子花吧,不對,應(yīng)該是滿天星,或許那盆花早就死了。誰也不記得父親何時養(yǎng)了第一盆花,是我很小的時候吧,不對,應(yīng)該是姐姐很小的時候,或許那時還沒有姐姐呢。這一番討論下來,也沒有個結(jié)果,我們也不求什么結(jié)果,只知道那一室的花都長的茂盛,花房中滿是泥土混著花的香氣。
我也愛花,時常同姐姐買幾盆花回來,這些花無一例外的,開的或鮮艷美麗,或嬌憨可人,它們的美在于花。
夜晚,一家人用過晚飯,便是去花房看花,我仔細(xì)挑著哪一朵花最好看,哪一朵送給同桌,哪一朵贈給鄰居,哪一朵該夾在書里做成書簽。母親與姐姐在葉間細(xì)細(xì)翻找,找那些調(diào)皮的藏在花葉間冒出小腦袋的花骨朵兒,找那些趁人不注意便悄然開放的花,找到了便是一陣歡呼,不像是看到一朵花,到像是家里又添了一個可人的小娃娃。我見父親也在找,他在找他的那些嬌弱的花兒,哪個害了病,哪個長了蟲,偶而聽見我們稱贊哪朵花開的艷麗,長的茂盛,他才抬起頭,沖我們得意的一笑。
我同父親開玩笑,問他喜歡那一株花,姐姐也來猜,指指那一盆,點點那一朵,取舍不定,母親笑到:“都是自己養(yǎng)的,都喜歡”父親說他喜歡不開花的花。我們笑了。
第二天中午,陽光把花房照的暖暖的,父親又來看花,他愛把那些花放在陽光下,澆上水,水珠聚在翠綠的葉片上,火紅的花瓣上,折出七色的光,煞是好看,我看到了一株花,或許應(yīng)該稱它為一棵矮樹,至今我也不記得它叫什么,它似乎未曾開過花,也似乎未曾害過病,枝葉長得茂盛,長的翠綠,那展開的枝葉,仿佛一小朵翠云飄進(jìn)屋里,樸實又頑強(qiáng)的生長,顯出勃勃生機(jī),將它特殊的美展現(xiàn)于世人面前。它的美在于葉。
我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它,好似明白了父親的那句玩笑話,又好似什么也沒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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